我已经学了多年心理学。经过这些年的研究和看诊,有一点我看得很清楚:我不想终其一生都只是一名普通的心理医生。可是,叫我放弃博士学位更不可能。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拿下博士学位,弄到这一行的入场券,然后再做我自己的事情。我当然可以当个心理医生,听中年家庭主妇们喋喋不休地念叨婚姻问题,问题是这样的职业前景我想都不愿去想。我寻思着,除了这个,总有别的营生可做吧。
一天晚上,我在梅菲尔区的餐馆里跟艾米莉和她的朋友们吃饭,就在这个晚上,我的一生被改变了。
当时,我在一家著名的精神病医院所谓 “封锁”或者 “安全”病区工作。这些病房名符其实,大门是紧紧锁住的,出入都要严格受控。关于这类封锁病区的利弊,坊间已有很多争论,这里就不赘述,不过我想强调的是,确实有人需要被关起来。相信我好了,不管你怎么看,封锁病区是精神科医生所能见到的最野蛮、最难应付的地方。
我所工作的这个病区,是全英最早开设的封锁病区之一。英国人擅长轻描淡写,所以按他们的思维,这里被称为“挑战行为病区”。里面关的是强暴犯、纵火犯和杀人犯。我想,这类人的行为确实颇具挑战性。
在工作中我得到了很好的成长,而且我非常热爱探究病患的暴力行为心理。暴力激发了我的好奇心,它的模式、它的表现形式,非常引人入胜。但问题是工资少得可怜,这点让我很不满。我的想法是,既然我每天都要面对郁郁寡欢的疯子,何不去商界工作。至少钱还能多挣点。
晚宴上,松露鸡胸肉和梅洛葡萄酒暂时让我远离了烦心事。我旁边坐的那个男人叫西蒙。他跟我说,他在伦敦金融城的一家保险公司工作。他话刚一落,我就觉得很扫兴,觉得这家伙就是个寻常的银行家,肯定无聊透顶。不过后来我才发现,西蒙的人生故事很精彩。
“哥们,我听说你不想在精神病院待着了?”西蒙说。
“没错,”啜饮着梅洛酒,我回答说,“我不想当心理医生,一点都不想。”
“那你想做什么工作呢?”
我耸耸肩,示意服务生给我加酒。“也许去从商吧,类似这种事情。”
西蒙眯着眼睛。“你会说西班牙语,是吧?”
“没错,我妈是古巴人,我爸是美国人。我们家说双语。”
“嗯,那你真的应该跟我认识的熟人谈谈。”
西蒙告诉我,有家安保公司,叫前线安保国际(FSI)。这公司我闻所未闻,不过后来才发现,它的生意做得很大。